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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235 告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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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月之後。

自從一個月前夏蟬決定進京之後,這一個月她幾乎都在為進京做著各種準備。酒樓的事情就交給徐掌櫃了。家裏有林嬸他們。王石頭自從夏小花流產那件事情之後,對夏小花比以前更好了。對老宅那邊也只是逢年過節給個節禮錢。平時能不過去盡量不過去。

夏小花的身子已經養得差不多了。平時夏蟬沒事的時候都會過去住上幾天陪她聊聊天,解解悶。

日子一點點的劃過。半個月前新上任的縣令來了青陽縣。夏蟬沒有見過新縣令本人,不過聽縣城的老百姓說,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縣令。

昨日慕容曄派人過來告訴她,他與新縣令那邊交接的已經差不多了。讓她這幾天準備一下。等他要走的時候就來接她。

夏蟬一個人走在蕭家村的村子裏,瞬間竟有了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。當初的一幕幕如今回憶起來仿佛一場夢。一場只在夢中見過。沒有悲喜的過往罷了。

再次來到蕭家,夏蟬拿出鑰匙開開大門。踱步走進去。不知道為什麽。今日一大早起床就想來這裏看看。也許是心裏潛意識的覺得已經很久沒有來這裏了。也許是真的有些想念了。

一切都是熟悉的,家裏每一樣東西她都能想起當初買時的心情。還有廚房,當初她為了做飯方便,專門將廚房建的又大又敞亮。本以為會經常使用。卻沒想到造化弄人。

從廚房出來,往屋子走去。用力將門打開。沒有厚重的灰塵,空氣中還偶爾散發著淡淡清香。夏蟬眉角微皺。難道有人在這裏住?

可是剛剛一路走過來,不像有人住的樣子。那為什麽屋子裏這麽幹凈?

夏蟬來到床前,打開箱子。拿了一床被子抱在懷裏聞了下。潮濕的味道。心裏的疑惑慢慢散去。應該是個巧合吧。夏蟬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。起身離開了屋子。

等她回到下梁村時,已經快午時了。林嬸此時正在廚房裏忙活午飯。夏蟬在水井旁洗了洗手。就進廚房來幫忙了。

“林嬸,咱們今天中午吃什麽啊。這麽香。紅燒肉的味道。還是林嬸最懂我。”

夏蟬來到竈前,讓林業起來。她幫著林業看火。林業原本不同意的,卻耐不住夏蟬的死纏爛打。最後終於舉手投降。出了廚房。

等林業離開後,夏蟬拿著手裏的柴火。往竈裏塞了幾個之後。擡頭看向林嬸

“林嬸,我決定進京了。就在這幾日。”

“嘭。嘭。”

滾燙的水合著瓢一起從竈臺上滾落到地上。順著林嬸的身子撞擊兩次後終於在地上停了下來。夏蟬見狀。嚇得連忙起身。跑到林嬸跟前一臉慌張的問道

“林嬸。你有沒有事。你有沒有哪裏受傷了。”

林嬸後退幾步,低頭一臉淡然的瞧了眼身上的水漬。搖搖頭

“我沒事。東家不必擔心。”

林嬸說的輕松,可夏蟬卻不相信。她剛剛是親眼看著林嬸從鍋裏滔的熱水。一整瓢熱水。就那麽直直的從她身上擦過。怎麽會沒燙到。

夏蟬擡頭不悅的瞪了林嬸一眼。走到一旁,拿過水瓢快速往鍋裏滔了兩瓢冷水。拉著林嬸就往廚房外走。

“東家,我真的沒事。咱們還是先做飯吧。”

夏蟬像是沒聽到一般,繼續拉著林嬸往外走。眼裏滿是倔強與心疼。來到院子裏。夏蟬讓林嬸做到板凳上,自己一個人去了屋子。很快。夏蟬端著一小罐藥從屋子裏又走了出來。

走到林嬸跟前時,才想起,林嬸除了手臂,身上應該也又燙傷的地方。趕緊拉著林嬸進了屋子。

“林嬸。你將外套脫了。看看身上有沒有燙傷的地方。等你檢查完身上之後,我再給你胳膊上塗藥。”

林嬸臉色蒼白,卻依舊在感受到夏蟬濃濃的關心後。慢慢的將外套脫了去。衣服脫去,身上燙到的皮膚瞬間映入他們眼前。

夏蟬看到林嬸身上的燙傷後。倒抽一口氣。眼角的淚水瞬間溢滿。踱步上前。一臉心疼的說道

“林嬸,你瞧瞧。都燙成這個樣子了。你為什麽還一直說沒事。今天要不是我執意要給你上藥。你還打算瞞我瞞到什麽時候。”

林嬸沖夏蟬笑笑。搖搖頭“東家,這點傷真的不算什麽。我沒事的。”

夏蟬知道一點林嬸的過去。她總以為這些日子他們的相處。他們的平靜生活已經讓她多少忘記了一些過去。如今看來。有些東西,已經深入骨髓。不是幾天,幾個月。幾年就能遺忘的。

“林嬸,以後別在這樣了。如今你不光有你自己。你還有林業與木木。如果你出了什麽事。他們兩個該怎麽辦。你難道想讓他們兩個在沒有父愛之後,還要失去母愛嗎?”

“東家,我……”

夏蟬搖搖頭,打斷了林嬸的話。“林嬸,你不必給我解釋什麽。每個人都有自己這樣那樣的理由。我不想打探你的隱私。只是希望你不要那麽自私。遇到事情的時候。盡量想一想你的孩子。若是他們沒了你。他們會怎麽辦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“那咱們先上藥吧。等下的午飯你也別管了。我來就行。這兩天你好好休息。家裏的事情有我呢。等過幾天我走了。這個家就要全靠你了。林嬸,我對你沒別的要求。這個家是我爹娘的。我只希望你幫我將它守好就行。”

“東家,咱們如今在這裏過得不是挺好的嗎?你為什麽要去京城。你那麽聰明。難道不明白京城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嗎?你進去容易,想要出來怕是就難了。東家,你再想想清楚吧。你的性子我多少了解一些。我知道你不是貪戀權利金錢的人。咱們在這裏過的不好嗎?為什麽要去哪裏。”

林嬸眼裏滿是掙紮與擔憂。夏蟬看在眼裏。知道林嬸說的都有道理。她心裏也清楚。但是為了爹娘的大仇。這一趟她必須得去。

林嬸見夏蟬一臉堅定。臉色越來越不好。夏蟬見狀還以為她生病了。擡手就要去用手幫林嬸測體溫。林嬸搶先一步,抓住夏蟬的手。

“東家,你真的決定了。一定要去嗎?”

“對。一定要去。”夏蟬點點頭。“林嬸,你放心,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。我盡量早些回來。”

林嬸欲言又止,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。穿好衣服起身出了屋子。留下夏蟬一個人楞在原地。一臉不明所以。這是林嬸來這個家之後,第一次露出這麽嚴肅的表情。她眼裏的擔憂與掙紮她懂。只是,這一次。她不打算聽任何人的勸。

吃了午飯之後,夏蟬一整個下午都呆在家裏收拾東西。寫寫畫畫。京城不比青陽縣。她手裏那點錢放到京城估計幾個月就吃完了。她不能確定她在京城要呆多久。為了不坐吃山空。她決定去了京城之後。再開一家甜品店。趁著這幾日有些空閑。她將前世吃過的一些甜點的做法寫下來。等到了京城。有時間了再一一嘗試。

“二丫姐姐。我聽我娘說,二丫姐姐要出遠門了。而且很遠很遠。不像咱們平時去縣城一樣。是嗎?”

夏蟬正坐在窗前寫著方子,門口傳來一陣低低的說話音。夏蟬聞言。扭頭朝門口看去。在看到來人是林業後。起身走向門口。

“對啊,二丫姐姐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了。可能一時半會回不來。咱們林業已經是大孩子了。以後二丫姐姐不在家的時候你要照顧好娘親與妹妹知道嗎?”

林業小小的臉上滿是不舍與不悅。小手緊緊的抓著夏蟬的衣擺。

“那二丫姐姐什麽時候能回來。”

什麽時候回來?她真的不清楚。夏蟬搖搖頭。

“二丫姐姐,非去不可嗎?我真的舍不得二丫姐姐。可是我又舍不得娘親與妹妹。二丫姐姐,我該怎麽辦。”

“傻瓜。你才多大。二丫姐姐已經幫你在書院報了名。下個月你就可以同大寶一起去書院讀書了。二丫姐姐已經是大人了,不需要人陪。你在家照顧娘親與妹妹就行了。”

“二丫姐姐。京城離咱們這裏有多遠?我能經常去看你嗎?”

“不用,等你想二丫姐姐的時候。二丫姐姐就回來看你們好不好。”

第二日一大早,夏蟬起了一個大早。時間應經不多了。她還沒有跟大寶與夏小花說這件事情。大寶那裏她不打算專門說了。就讓夏小花告訴他。夏小花那裏她要去一趟。

“二丫,你前兩日不是才來過嗎?怎麽今個又來了。你的酒樓不忙嗎。我怎麽瞧著你每天都很清閑的樣子。”

夏小花端著一疊糕點從門外進了屋。話裏滿是調侃。

夏蟬起身走向夏小花。扶著她走到桌前坐下。拿過盤子裏的糕點吃了一個。沖夏小花笑笑

“酒樓有徐掌櫃呢根本不需要我操心。所以我就閑來。倒是大姐,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嗎?錢是賺不完的,如今訂單量又這麽大。你和姐夫總是兩個人這麽忙活也不是個事啊。還是趕緊請個人回來幫你們吧。”

“那有你說的那麽嚴重。我和你姐夫覺得現在剛剛好。雖然累一些。但每天都過得很充實。與以前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比起來。我更願意過現在的日子。最起碼,晚上躺在床上時。不用再為了第二天會不會餓肚子發愁了。二丫,說起這個,大姐還要好好感謝你呢。要不是你,大姐說不定還在過著以前那種日子呢。大姐真的謝謝你。”

“大姐,咱們是姐妹。親姐妹。你這麽說就見外了。”吃了幾塊糕點之後,夏蟬又喝了幾口水。“大姐,今天我過來是要給你說一件事的。”

“什麽事?”夏小花擡頭看向夏蟬

“姐,你別緊張。不是什麽大事。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。”

“姐才不信呢。你是什麽性子,姐還不清楚嗎?平時主意就多。這會你能過來同我說。肯定不是一般的事。你說吧。”

“姐,我打算去京城一趟。過幾天就走。”

“去京城?你是要去找大郎嗎?”

“不是,是為了另外的事情。還有,我跟大郎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。大姐,你以後還是不要再提他了。”

“哎,你的心思大姐怎麽會不知道。算了,你既然不想提,那大姐就不說了。只是,你既然不是為了找他,那你去京城到底為了什麽。大姐雖然沒去過京城,大姐聽人說,京城離咱們這裏可遠了。你跟誰一起去。有人作伴嗎?”

“有,慕容曄。到時候他回京述職。我跟著他們一起進京。”

“慕容公子啊,如果你是跟著他的話,我就放心了。不過,二丫,大姐還是不懂。你為什麽突然就想去京城了。你以前不是不喜歡哪裏嗎?”

“人的想法都是會變的。我也一樣。以前不喜歡的,如今想想也沒那麽討厭了。大姐,我走的這段時間。家裏你幫我多照看著些。我雖然對林嬸他們很放心。但是他們畢竟不是咱們村子裏的人。我擔心有人不安分的人,會利用這個對他們不利。”

“既然你已經決定了。我也就不說什麽了。家裏的事情你就放心吧。我會常常過去的。倒是你,一個人在外。要學會照顧自己。銀兩夠不夠。缺多少我這就去給你拿。”夏小花說著就要起身去跟夏蟬拿銀子。夏蟬見狀,連忙拉住夏小花的胳膊。

“不用了大姐。我還有錢。要是以後缺了。我一定不會客氣的。”

夏小花這次卻突然不好說話了。掙脫開夏蟬的手。再次起身要去拿銀錢。嘴裏碎碎念道

“二丫,大姐知道你這次要去京城肯定有一定要去的理由。大姐幫不上你的忙。所以不會阻止你。但是大姐卻想為你做點什麽。再說家裏的錢要不是你,也賺不到。你就別再拒絕了。”

“大姐,我不是拒絕。我是真的夠了。你也知道我開的那家酒樓每天的生意有多好。雖然酒樓沒開張多久。但是這段時間的盈利卻不少。還有我之前的一些積蓄。真的夠了。大姐如果你真的想幫我。那就幫我收住咱們家吧。我最擔心的就是咱們的家。”

夏小花知道夏蟬的性子。一旦做了決定的事情。誰都沒辦法勸的動。最後只好作罷。回到位子上。一臉凝重的說道

“你放心吧,咱們家我一定會幫你看好的。你也要早些回來。記得我和大寶還在家裏等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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